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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笑了笑:“好。”那张照片最终还是回到了云星的手里,比起照片,安德鲁显然对照片背后的故事更加感兴趣。当听到她和照片里的男孩已经分手多年,多情的法国人连连惋惜,最后握着她的手依依惜别。“云,相信我,一定要去鸡鸣寺,那颗桃花真的会显灵,缘分会让你们再相见的。”缘分两个字突然让云星想起来一件事。大学有次聚餐,她拿错了杯子,一杯威士忌下肚,整个脑子晕晕乎乎的。都说酒壮人胆,奇异的酒精让云星藏在心底的暗恋变得冲动又随性。她推开了包间的门。她暗恋的少年倚在墙边,两指间夹着根半燃的烟,眼尾微微上挑,说不出来的荡。他不说话,只是懒懒散散地站在一旁,立马就有甜腻腻的姑娘凑上去逗他说笑。他仍旧是淡淡的,没什么多余表情。云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蛮力,噔噔噔冲上前推开碍眼的姑娘,一把凑到他面前。她仰着脸,走到他面前后气势又顿消。没办法,只能朝他勾勾手指。他那时候也是好脾气,低着头听她说完,耐心十足。云星踮起脚,将自己的爱意咬着耳朵告诉他。他听了许久,盯着她半响没说话。后面的事情云星不愿意再回忆,酒醒之后她羞恼不已,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南墙上。即便多年后,云星仍然记得男生当时冷漠的眼神。以至于她酒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日记本上写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宣言。——再也不要喜欢他。这张照片的带来的记忆冲击力实在太大了,云星扑了扑脸上的热气,拉开抽屉,想要顺手将它夹在日记本里。抽屉里空空如也,她有些不相信地摸了摸。可能被老人家当废品丢了吧。云星收回手,不明白自己心里那点失落从何而来。她低头的时候手机消息闪了一下,是夏成蹊给她发了条微信。[夏成蹊]:你回淮城了吗?他这句话刚问,云星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。淮城不大,几条巷子街坊邻居住在一起,哪家有女初长成,哪家有子宜婚配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。云星和夏成蹊作为事业有成的大龄青年,是街坊邻居的重点拉媒对象。不用想,这家伙一定又是来找她求救的。果然,下一秒——[夏成蹊]:我妈让我今晚和李婶家女儿去鸡鸣寺,我说我和你有约了。[云星]:ok,不过我晚上有个客人。安德鲁下午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过来,说是给云星介绍了一个难得一见的拍摄客人。云星回来是休假的,她并不打算接任何单子。谁曾想电话那头安德鲁言辞凿凿。“相信我,云。他是一个极佳的客人,漂亮的脸蛋,绝佳的身材,我找不到比他更适合做主角的人。你的摄影展不是还缺几幅作品,我想,他会是你的缪斯。”没有艺术家会拒绝一个被称为缪斯的存在。云星想了想,欣然接受。她的个人摄影展筹备多时,可是展会的中心位置,她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。据安德鲁所言,那位客人会在傍晚五点站在那颗枝叶繁茂的桃树下。毕竟是回来度假,她手上并没有带什么设备。安德鲁兴冲冲借给她一台迷你微单,几乎是打着包票说,“放心吧,你用最简单的设备就能拍出最好看的照片。”他这样卖关子,云星反而被勾的有些好奇。傍晚,鸡鸣寺的人并不是很多。梧桐树簌簌而响,稀稀疏疏的蝉鸣交织相应,勾勒出一副夏日画卷。入门时,修行的道士递给她三炷香。云星拿着香站在莲花形状的香炉前有些怔然,又不是年少青春的时候,每走过一个寺庙,都要紧紧闭上眼睛悄悄许愿单调如一的梦想。——明年沈听肆一定要喜欢自己。香火熏得她有些睁不开眼,即便无所求,云星仍然捏着香恭恭敬敬拜了三拜。“施主若是不知所求,不妨转身,看看身后景。”小道士的话随着香火一道飘了过来,云星循着他的话转身。不远处,群山偏连成翠色,繁茂桃树灿若朝霞。却都只是点缀。云星的目光在树下。那里站了一个人。身形颀长高挺,宛若青松翠柏,线条利落分明,一下子就成了画面的主体。摄影师的敏感让云星立刻就举起手中的相机。镜头里,男人微微侧过身,右手手肘微曲,两指间捏着一只烟。他仰起头,烟雾自上而下升腾,与古寺香火雾气缠绕联接。很不和谐。但很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