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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知道!我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,他什么没跟我说!”林映慈突然歇斯底里喊道,“我从来没做过小三,当初是你爸说要娶我,我才答应给他生孩子。是他找了别人,然后抛弃了我。我是你|妈妈,你不能这么指责我!”世界上大约有一种人,天然划分为可怜的派系。一边为他们的过往心酸,一面又因为他们的不争气而感到愤怒。可是云星什么都不能说,因为躺在病床上的是她的妈妈。她只能收拾好一切烂摊子,在医院的长廊里掩下一整天的疲惫。云星迷迷糊糊睡了一觉,醒来的时候找护士借了一个充电宝。手机刚开机,立马就被无数条信息给冲卡。沈听肆的微信从早上八点一直发到了现在,一开始是一个小时一条,到后面已经连发数条,直接问她在哪儿。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不想回任何消息,云星叹了一口气,下楼准备买今晚的晚饭。“顾川野?”下二楼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人,顾川野上楼的动作微微一顿,随即有点掩饰性地挠了挠头。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顾川野含糊其辞:“看一个朋友。”直觉这个时候出奇的敏锐。云星道:“沈听肆?”顾川野点点头,有点为难地靠过来小声说,“阿肆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,实在是外面这个圈子有些话……”“我知道,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。”情绪早已不知该作何反应,云星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沉静。她说:“我就去看一眼,什么话都不会往外说的。”顾川野带她去了二楼的心理治疗室,进去的一刻,云星看了一眼门牌号。刚好是林映慈楼下那间。她笑了笑,心里无限讽刺。明明最亲密的关系,在这一刻,她却感受到莫大的疏远。也鲜明的认识到,她一直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。-顾川野低头看了看时间,对云星小声解释道,“阿肆这时候应该在接受医生问询,现在进不去。”云星嗯了一声,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医师介绍上。她盯着面板上的抑郁症躁狂症,有一阵说不出来话。“心理医生给的建议是什么?”顾川野想了想,说,“尽量远离让患者心情焦虑,敏|感多疑的人和事。然后再药物康复治疗。”“这些人和事当中……也包括我吗?”顾川野没回答她这个问题,只是用一种很复杂难懂的目光注视着她。他大概不忍心说出下面的话,仓促转了话题。“其实沈叔叔让阿肆出国留学是为他好,毕竟美国那边有最顶尖的医疗资源。”剩下的话没再说,云星懂了。她应了一声好,想推开门,却没有说话的勇气。于是她转身,柔和的目光落在顾川野身上。“那麻烦你帮我跟他说声再见吧。就说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,也没有遗憾了。”她转身的时候没注意到心理治疗室的门突然开了半盏,只感受到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动。沈听肆拔了手里的针头,踉跄从床上跑下来,行动间发出巨大的响声。他一字一句硬生生从牙关里咬出来:“你什么意思?”“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?”“你是不是要去找夏成蹊?”沈听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力气用的很大,手臂上的青筋向外猛烈扩张着,他的手腕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颤栗。狂躁烦闷的心情充斥他整个人,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,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出了一道红印。沈听肆慌乱收回手,又怕她走,一把扯住了她的包带子。“你怎么可以……怀疑我对你的爱?”沈听肆走到她身前,终于看清她的神色。她哭了,眼泪珍珠似的涌下来,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声,唇抖的几乎要说不出来话。沈听肆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楞了片刻,很快巨大的不安感席卷了他整个人。这句话,沈听肆在很久以后才明白其中的情绪汹涌,当失去的记忆晚晚而归,那时他的心里涌上了无限的懊恼与悔恨。沈听肆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她身旁。他想起了医生刚刚跟他说的话。医生说他心理有病,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会喜怒无常,会敏|感多疑,会伤害身边的人。他现在真的都信了。沈听肆抬起手背慌乱擦掉她眼角泪痕,不敢说话惹她生气。云星深深地凝望着他,呼吸蓦然一痛。她轻轻推开他的手,一字一句对他说——“有点累了。”“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