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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他满眸震惊,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陪伴自己五年的“小白”。
他立即跑到衔珏的跟前,气鼓鼓道,“道长,这不是我的小白,我的小白在哪里?你把我的小白藏到哪里了?
衔珏扫了一眼白无双,没作回答。即便预料到他会有所转变,却没想到会如此决绝。
“他不是!”
“那个人是你捏出来的人偶对不对?我的小白不会对我这样。”
沈生有些气急败坏地解释,开始耍赖。
衔珏不禁有些动容。
虽说沈生曾是一镇之长,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五、六岁的孩子,被人托举着经历了几年的大起大落,典型的外表老练、内心纯真。
“天无不散之筵席,人各有志,还望公子释怀。”
衔珏低声劝说。
沈生难以置信地整个木在原地,白无双也没惯着他,跟着人群就径直往前走。
许久,沈生才小跑着跟上,那条伤腿干脆直接拖行,他也毫不在意。
他急吼吼凑到白无双的身旁,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。
“那你能、能告诉我为什么吗?”
短短一句话,竟是像用光了他全部的气力。
白无双垂首,眸色带着愧意,他轻叹了声,转而对他认真道,“已了因果。”
已了,因果?
沈生愣在原地,本就泛红的眼眶霎时落下泪来。
他知道他不该强求的,他的命是白无双救的,现在他不再帮他了,他也该心怀感激地接受。
这么些年,他培养他长大,也该够了。
可心不听理智的,不说理智说不难过,就能不难过。
他们相遇的一幕幕划过他的脑海。
他本是洛河镇下属村庄的村民,三岁丧母,父亲也在他九岁那年的洪灾中去世。
自此他便与一群流浪孩童整日游荡在洛河镇街边乞讨,偶尔做些偷鸡摸狗的行当,运气好能填饱肚子,运气不好便会被打个半死。
他遇到白无双那日,正是他被打得半死、并被同伴抛弃到破庙的夜晚,他本来觉得他熬不过那一夜了。
秋日的风真凉啊,稻草和破布根本不保暖,眼前端坐的菩萨空有一脸慈悲,却连个馒头也不会施舍,他突然就很想念他过世的爹娘。
娘的怀抱很暖,会喂他喝暖暖的汤水;爹的拳头很硬,却也没让他饿过肚子。
如今这两人都不在了,他也失去了最后的庇佑。
不过好在,他马上就可以去见他们了,若是真的见了,他想抱着他们好好哭一场,人间太苦,下一世不来了。
就在他被疼痛与饥寒折磨得意识恍惚之时,一位白衣少年如从天降。
莹蓝的月光将他洁白的周身蒙上一层光圈,他手执白扇、俊眉英挺、一双灵动的鹿眼宛如浩瀚星辰,他缓步到他面前,对他伸出手。
之后沈生听到了他此生听到过的最动听的嗓音,“终于,找到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