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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思,嚎得愈发声泪俱下。
“道长,我们潘氏一族佃户数千,三年大旱,无一人饿死田垄;洛河镇米面油布,十年未曾上涨,百姓吃饱穿暖,皆是家主施行仁商。”
“如今他若撒手人寰,潘氏一族多豺狼虎豹,唯利是图、诘民无度,洛河镇再不复往日之安康呐。”
琉璃眸色一暗,神情深沉。
潘明贺又何尝不是与晚笙同样良善之人?
其实道理她都懂,她在洛河镇生活这么久,也不是瞎子。
她转眸与身后也正在望向她的衔珏对视一眼。
她知道,他们俩人此时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,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、遗祸千年,却不得不做的大事。
潘念生
在杨晚笙去世前,经过再三的思想斗争,琉璃最终还是决定保下她肚里的孩子。
说她是愧疚也好,说她是心软也罢。
哪怕她知道这个孩子今后将给他们带来巨大的灾难与麻烦,可每每一想到晚笙,她总是忍不住地去想,要是有那个“万一”呢?
万一哪一天他们侥幸得了解法;万一他们能抑制住这个孩子体内的魔性;万一她能够得到庇佑长大成人;万一她也能带来希望与光明。
她知道机会很渺茫,就像能救下晚笙般渺茫。
可三界之大,她偏偏想再赌一次那个“万一”。
琉璃再次见到潘明贺时,已是晚笙下葬后的七日后。
潘明贺的精神很好,脸颊挂着淡淡的笑容,很是自得。
只是他鬓间的发色愈发灰白了,脸上的皱纹也变得深邃起来,短短七日倒像是过了七年。
这回被请入潘府,琉璃深觉与上回偷闯时的潘府很是不同。
之前那些雅致奢华的摆件陈设、别有情致的盆栽园艺统统消失不见,整个偌大的潘府空空如也,只剩些白绸粉饰,像要易主般。
她独自往里走时,还时不时与合力扛着大件瓷器的长工们擦身而过,门口停着的是一车车欲载走的物件。
街邻四里皆以为潘府要迁府,但琉璃知道,他不会走的,这已是他人生最后的归处。
“琉璃姑娘,别来无恙。”
潘明贺招呼她在书房的小茶桌旁落座,为她娴熟地斟了杯茶。
位于书房正中央的桌案上堆满了一摞摞厚厚的账簿,四处散落着揉皱的宣纸。
“潘公子这是要迁府?”
琉璃拈起青瓷茶杯、刻意试探。
“非也。”
潘明贺目光有些闪躲,谨慎地望了眼身旁候着的刘管家,畅声道,“不过清点一下府内堆积的陈年旧物。”
他道得轻巧,却一下引出了刘管家的眼泪,他偏过头去、偷偷从怀里掏出帕子拭了拭脸。
见此情景,琉璃心里百感交集。
她沉思了良久,终是鼓足勇气对潘明贺道,“其实晚笙姑娘还有一件遗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