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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所有温柔的表象都撕裂,露出自己内心深处并不想面对的狰狞。
她的眼眶发红,强忍着泪意,可聚集成圆珠的泪水仍旧像断线的珍珠那般落了下来。
宁轻衣垂眸看滴落在手背的泪花,她恍惚一瞬。原来自一开始就萌生的不对等和芥蒂,在未来别说用言语,就算是行动也难以消弭的。裴琢玉不愿意做裴治,她就不让她知道自己是裴治。她要把痛苦的过往连带着她一并忘记了,那她便让过去的情意都消失。
原来她的选择是错的吗?
什么样的因结就什么样的果,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,是她必须吞下的果。
宁轻衣苦涩一笑道:“罪也由我。”
裴琢玉问她:“你要怎么做?”
宁轻衣抓住裴琢玉的手,收得越发紧了。她收拾浑噩的思绪,压下如山洪爆发的情思,说:“那人是假的,我只是想借此解决鲁王。”裴琢玉没提后头的事,显然是不知道的。她要听流言就流言,可为什么就听一半?“你在新安治大疫,我不想让你忧心。”
裴琢玉一怔,脑中一根弦嗡嗡震颤。
她抓住一闪而过的灵光,问:“如果只是假驸马,怎么会让我忧心。”她惊慌失措地望着宁轻衣,白着脸问,“你做了什么?”
泪水冲散了脂粉,露出惨怛的容颜,憔悴得像是雨中随时凋零的花。
宁轻衣欲言又止。
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的裴琢玉,都很不满意她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。
或许一出口,就让她的去意更坚定。
宁轻衣的犹豫让裴琢玉绝望,她的思绪被一张名为“裴治”的血盆大口给吞没了。
她会遗憾、她会计较、她会嫉妒,原来她也会有种种像闹剧似的别扭情绪。
苦得她想逃。
“殿下,要不就……算了吧?”裴琢玉双目无神,一声叹息。
宁轻衣心中一紧,耳中鸣声如潮。
如果芥蒂是假驸马,那她已经说了缘由,还要怎么样?
她一俯身,抵着裴琢玉的额头,哑声道:“把你的不安告诉我,我会设法解决。”
没等裴琢玉接话,宁轻衣就问:“你介意裴治的存在吗?”
裴琢玉无言,泪水扑簌簌落下。
宁轻衣松开裴琢玉的手,她掐住裴琢玉的下巴,强迫她抬起头来。
“回答我。”
裴琢玉无处躲闪,对上宁轻衣噙着泪的眼,神色狼狈:“介意。”
宁轻衣说了声“好”,又道:“没有别人,从来都只有你。裴治是你,裴琢玉也是你。四年前你失约了,我找了你许久。没想到你会落崖,会忘尽前尘。可你回来了,我知道你憎恶那些往事,我原谅你。但是裴琢玉,这一次,你要让我如何释怀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