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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比姜离好了不少,一路上,姜离一言不发地趴在元昭背上,侧头看着脚下飞掠而去的皇城。
中秋佳节,整个瞿都城内灯火阑珊,每个亮起的橱窗,便是一桌守夜的团圆人,那灯火虽细微,但星火点点,好似汇成了地上银河,落到了姜离的眼中,惹的他眼眶发烫。
此去经年,当年边拓喂他吃的月饼,甜甜的五仁香仿佛依旧回荡在舌尖,轻轻一尝,便是如梦似幻,恍若隔世。
他曾经因为好吃,嚷着要让边拓多喂他几块,少时的贪恋在此刻成了形,姜离品着回忆,在元昭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叹了一声,缓缓闭上了眼。
片刻后,元昭终于落了地。
这是瞿都城外一处略高的小山岗,边子濯当年被押送回瞿都,再次放出来的时候,他便将边拓仅剩的遗物都葬在了这里,做了边拓的衣冠冢。
浓浓的夜色中,衣冠冢旁微微亮着一盏烛灯,边子濯正坐在地上,背对着他,手边是还未开封的几坛酒。
元昭将手中的月饼食盒轻轻递给姜离,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到了一边。
姜离抿了抿唇,终是抬了步子,慢慢走了过去。
他默默走到衣冠冢近前,蹲下身,将那盒月饼放在边拓牌位的前方,轻轻揭开食盒的盖子,然后忍着身上的不适跪下,对着边拓的牌位,恭恭敬敬,磕了三个响头。
从始至终,他与边子濯,没有说一句话,就连一个眼神交集都没有。
他们一坐一跪,分明离得那么近,彼此之间却像是隔了一个看不见的墙。
整个山林寂静如风,不知道过了多久,还是边子濯先开了口:“身子好些了吗?”
姜离淡然道:“劳世子挂心,如你所见,能勉强走路。”
“既然还没好全,就别跪着了。”边子濯看了看他,伸手将其中一个酒坛子推到姜离面前,道:“来,陪我喝点。”
姜离看了看那个酒坛,道:“张哲不让我喝……”
“你那坛是水。”
边子濯说着,拍开自己面前的酒坛,一股子酒香霎时间溢散出来,只见他想也不想,拎着坛口便对嘴灌了一大口。
姜离转头看了看他,沉默了好一会儿,这才伸出手,将那酒封拍开,抱着酒坛,轻轻嘬了一口。
确实是水。
姜离顿了顿,眼中有什么看不清的神色一闪而过。
身旁,边子濯还在一口接着一口灌着酒,他本是酒量极好的人,往日里在阳春楼,几个小官儿和公子哥接连灌他都不容易醉,今日却不知怎的,在这杳无人烟,四面透风的小山头上,陪着一个一开口就能让自己生气的家伙,他却好像有了醉意。
烈酒从喉咙一路烫到了四肢百骸,两人沉默着,边子濯喝了一坛又一坛,终是不知在哪个身体晃动的瞬间,他的胳膊碰到了姜离的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