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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的金疮药,又在周围摆了七八只蜡烛。
“愣着做什么?把衣裳解开啊。”见他犹豫,她又道:“你别怕,二娘子我都不在意,你在意什么?别一天到晚跟个贞洁烈男似的,我可不稀罕。”
阿酌心中哭笑不得,谁能料到她毫不在意,坦坦荡荡,倒是他心里藏事儿,放不开。
他解开衣领处的扣子,慢慢露出后背,旧伤新伤交叠在一起,整个后背鲜血淋漓。干涸的血迹黏住了衣服布料,褪下衣裳时他不大小心,某处直接拽下一块皮肉。
烛光随着冷风轻轻摇摆,赤金色的暖光映照在他伤处,伤口处有湿润的晶莹的光。他背后微微起伏着,因为疼痛,躯体忍不住颤抖,他攥紧双拳杵着地。
潘棠的呼吸滞住了。
这伤,比她第一次在雪地里见到他时的伤,看上去更为严重。她虽自小无拘无束,但也是长安城中养在深闺的小娘子,鲜少见过这样骇人的伤口。
“怎么伤成这样”她不禁鼻子发酸。
在和母亲辩驳时她没哭,在和父亲争论时她没哭,独自跪在祠堂面对黑暗时她没哭,但此时看着他一背的伤
阿酌等着她上药,却迟迟不见她动作,万分不解转头,却看到少女一双含泪的双眸。
盈盈泪珠欲掉不掉,倔强地盛在眼眶里。
“二娘子?”
他第一次看见她哭,哭是因为他吗?因为他的伤?
接触到他的目光,潘棠有些难堪地低下头,她拼命睁大眼睛,不让泪珠落下。
阿酌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,四处静得可怕,天地间,祠堂里,他眼前,有一位为他垂泪的少女。
“属下,不疼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她道。
他怔怔看她,因着这句道歉。一向骄矜的少女垂着头,“是我连累你,没有保护好你,我明明应该保护好你们。”
“两年前我就没有保护好阿姐,现在我长大了,却依旧保护不好你们。”
“阿酌,我错了吗?”
她抬起头,泪眼模糊地看向他。
阿酌抬手,看着她的样子,不自禁想为她拭泪,手抬到她脸颊边,却不敢再靠近。
他有什么资格?
潘棠闭上眼,两颗泪珠从眼角滑落。
“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
“没有,二娘子没有做错。”
“可是我觉得我错了,我自不量力地去反抗父亲母亲,反抗崔姨娘,我以为自己有和他们较劲的勇气,但回头看才发现我并没有和他们较劲的能力。”
“父亲想处置我,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。”
她耳边又传来父亲喋喋不休的话语,“就凭我是你父亲,就凭你姓潘,就凭你吃着潘府的米面长大,住在潘府的宅院里,身上流着一半的潘家血液。就凭你只是个小小的闺阁女子,不通诗书庸俗不堪,只会绣花,头发长见识短。就凭古来嫁娶,都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我不信我潘昉在朝三品尚书,还管不了你个区区小女子!”